“開花，我們先去看看，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呢！”周氏趕緊打斷趙開花：“你啞巴哥不會說話，萬不能出了什麽事兒啊！”

趙開花點了點頭：“嗯，那我們去看看，那地方是我跟啞巴哥哥以前放牛發現的，但是因為沒草，又為了給自己找一個歇腳的地方所以就沒告訴別人。”

趙開花一邊回味著自己腦海中原本趙開花的記憶，一邊道。

以前，她有些傻傻的，啞巴哥經常帶她一起出來，割完草她就幫著啞巴哥一起放牛，有一天，牛跑的遠了，她們便一直跟著牛，然後便發現了那一處隱蔽的山洞。

那處都是雜亂的樹，沒有野菜也沒有妞吃的草，所以沒人去，他們便將那些當做自己的樂園。

那時候，趙開心還很小，後來劉氏以及孫氏越發的壓榨他們，就沒在去了，所以，趙開心不知道。

可是，啞巴哥去那裏做什麽？

趙開花帶著周氏與趙開心一起往那邊走去。

路其實不太好走，天有黑，他們走了半個時辰才走到。

趙開花靠近山洞的時候，便聽到山洞內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。

“哞！”

那是牛的叫聲。

趙開心高興極了：“三姐，那是我們家牛的叫聲。”

周氏也露出慈祥的笑容，心中的一塊兒石頭終於落了地：“你慢點，開心，我們聽到了，你三姐聽到了。”

趙開花也跟著笑，這個時候，似乎連疼痛也忘記了。

終於下到了山東所在的位置，三人看到山洞內閃爍著微弱的光，而洞口，拴著自家的兩頭牛，可是她們家總共三頭牛啊，為啥只剩下兩頭？

“哞！”

牛的叫聲從山洞內傳來，確是格外的明顯，像是正在經歷什麽慘烈的事情一樣。

周氏的臉一下子白了，與趙開花對視一眼，慌張的往洞內走：“啞巴，不行，你不能殺牛！”

除了殺牛，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麽會讓這牛的叫聲這麽的淒厲。

趙開花雖然不是十分想阻止，但是這牛若是丟了，他們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，說不定他們真的會賣了趙啞巴。

趙開花也加快了步伐。

剛走兩步，就看到趙啞巴驚慌的帶著信息的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。

周氏趕忙上前拉住趙啞巴：“啞巴，你幹啥？趕緊停下來，牛呢？牛呢？”

趙啞巴似乎想對他們說些什麽，可是根本來不及開口，兩人已經越過他走進了洞穴，趙啞巴摸了摸後腦勺，有些不明所以。

趙開心擡起頭，緊張的望著他：“啞巴哥，你把牛殺了？”

趙啞巴一把撈起趙開心，只顧著傻笑，然後就往裏面走去。

趙開心狐疑間，聽到山洞內傳來周氏的驚叫：“啊！”

她慌張的看過去，這一看之下，自己也驚呆了。

只見家裏的一頭牛臥在地上，而它的身邊，正躺著三頭帶著濕漉漉毛的小牛，它們的眼睛睜開了，正在母牛的滋潤中開始一點點的試圖站起來。

但是因為剛剛出生，所以想要站起來十分艱難。

所以，屢次嘗試屢次失敗。

而大牛正著急的看著它們，一聲聲的慘叫似乎在訓斥，當然，趙開花知道，這是大牛剛生完小牛，費盡了力氣而已，它的叫聲有些嘶啞，所以才會顯得很淒慘。

周氏與趙開花楞在那裏，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。

她們家確實有頭牛懷孕了，但是誰能想到，竟然在這個時候下小牛，而且偏偏被趙啞巴趕上了。

這下看來，應該是趙啞巴看到大牛要下牛崽子，但是來不及帶著大牛回家，就就近來到了這裏，誰知道，一等就等到現在。

只是沒想到，這頭大牛一胎竟然生了三頭。

平時，趙開花知道的牛一般都是兩頭或者一頭，三頭的少見。

此刻，有一頭小牛已經站起來了，另外兩只還在奮力，不過現在看來，或許他們真的要等到天亮了，要不然，他們得抱著小牛回去。

趙開花正看著小牛，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碰，她轉過頭，看到趙啞巴正面帶笑容的看著她，一臉傻呵呵的。

趙開心早就開心的跳了下來，去摸那站起來的小牛。

周氏拉著趙開心，提醒她：“開心，你小心點。”

趙開花笑了，這樣一幕，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正常相處模式。

“娘，既然小牛出生了，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一等吧，等到他們都站起來了，我們再回去。”

“嗯，也好！”

趙啞巴聽到她這麽說，更開心了，然後指了指自己搬進來的石頭塊兒。

在農村，他們沒有凳子坐的時候，都是坐石頭。

可是，周氏與趙開花卻為難了，她們剛剛被打過，屁股還很疼，實在受不住石頭的硬度，只能站著。

趙啞巴滿臉的疑惑。

趙開心的開心一下子就沒了，她委委屈屈的開口：“啞巴哥，娘跟三姐被奶打了，坐不了，沒關系，我們跟著一起站著好了。”

趙啞巴皺起了眉頭，不過很快便笑了笑，點了點頭。

趙開花也跟著笑了笑，她想，這趙啞巴是聰明的，他知道自己是啞巴，很生氣，可是自己卻幫不上什麽忙，即便是回去，跟家裏人鬧脾氣，到時候自己被趕出去了，傷心難過的還是自己的娘與妹妹，所以，他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麽生氣，盡量讓自己笑著，讓一家人都開心。

心中再次躺過一絲暖流，趙開花蹲了下來，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小牛，然後招呼開心：

“開心，來，你來幫小牛站起來，快來，你看它多可愛！”

“是啊，三姐，那我來了，可我害怕！”

“沒事，來我扶著你，你小心的逗弄它，它一會兒經不住逗弄就站起來了。”

趙開心真的信了，然後拿著樹枝便來到了趙開花的身邊，一會兒摸摸小牛的腦袋，一會兒用樹枝動一動它的腿。

笑聲一直充斥著整個山洞。

周氏在一旁看著她們，一時間，竟有一種錯覺，自己這麽多年追求的生活，不就是這樣的嗎？

兒女開心承歡膝下，時刻能夠看到他們的笑容，她就滿足了，可怎麽就那麽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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